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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学的进步有目共睹,新出现的技术、药物时常给人带来惊喜,但这一切都不能改变医学的局限性,医生没有能力治好所有疾病。
这就涉及医疗决策上,什么病可治?什么病不可治?什么病要放手一搏?什么病见好就收?在我眼里,医疗决策上的放手与坚持应该成为医生的基本功。首先,医生要有纯熟的医疗救治能力;其次,医生要有足够的担当;再次,医生不能缺少自信;最后,医生要有一颗与病人同甘共苦的同理心。
在我国的文化背景下,部分家属在治疗上有更强势的话语权,医生不得不在医疗、伦理、道义、责任心、担当等诸多方面进行思考,这就需要医生以病人为中心,勇于担当,与家属进行良好的沟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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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积极治疗就会有好转的情况下
有人把临床疾病分为三类:治疗就可以好;不治也可以好;怎么治都好不了。医生对有些病的治疗有必胜的信心,治好的概率很高。尽管有时病人和家属在治疗上表现犹豫,甚至拒绝治疗,但医生要充分了解病人和家属的心理,表明医疗对疾病治疗的可行性,以人为本,生命为大,不轻易在有把握治疗的疾病上摇摆不定,这是医生的责任。
一位70多岁慢阻肺急性发作的病人,在住院期间出现了气胸,一侧肺压缩达90%,呼吸困难。病人无儿无女,只有一个弟弟照顾他。来医院以后,弟弟跟医生说,有创的治疗都不做了。病人虽然呼吸困难,但神志是清楚的。医生问病人同不同意做胸腔闭式引流,来解决气胸的问题,病人答复同意,并在有创操作的同意书上签了字。胸腔闭式引流手术做得很成功,病人呼吸困难的症状马上得到了缓解。
没想到,病人弟弟知道这件事后,医院质问医生:“我说了有创操作不做,你们为什么还给做?”
我知道后,把病人的弟弟叫到一旁,跟他解释,如果不做手术,病人的生命很危险,而且这个手术不大,病人恢复起来很快。病人弟弟又说:“为什么不事先通知我?”我说:“因为病情紧急,不赶紧做,病人会有危险,加上征求本人意见,他也同意做。”我紧接着也向他解释,“我们也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,不管多么紧急,也应该事前跟您沟通一下。”同时不忘表扬他,“为了您哥哥,您跑前跑后非常辛苦,真心值得我学习。”
由于之前跟病人的弟弟沟通比较顺畅,病人的治疗结局也很满意,这场矛盾就化解了。
在临床工作中,会遇到很多类似的事情,医生是治病的内行,不管遇到多大的阻力,都不要放弃生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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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任何干预都不会好转的情况下
临床上,也有一些通过现有的医疗手段无法治好的疾病,比如晚期肿瘤,老年多器官衰竭,某些罕见病等。用过多的医疗手段干预这类疾病,不仅会增加病人痛苦,还会带来昂贵的花销和医疗资源的过度浪费。
我曾遇到一位92岁的女病人,因为喘憋来就诊,既往有老年痴呆病史6年,生活不能自理2年。医生初步判定是心衰、非ST段抬高心肌梗死、结肠晚期肿瘤伴有淋巴结和肺转移。病人有5个孩子,孩子们虽然理解上了年岁的人身体会出现很多问题,但从感情上还是接受不了前几天进食正常的老母亲,为什么一下子生了这么多病,而且还挺严重。
一天晚上,病人呼吸状况不好,血氧也偏低。之前,医生在与家属交待病危的时候,家属签署了不做插管上呼吸机的知情同意书。这次,医生再次与家属确认,是否对病人进行插管上呼吸机治疗。家属犹豫了,后来医生给病人进行了气管插管,实施呼吸机辅助治疗。可病人的病情并没有好转,又出现了持续高热,家属非常焦虑。
我看病人的那天,病人仍然高热、昏迷,呼吸也不好。给病人做完检查,我告诉病人的儿子,92岁是高龄了,即使身体没有病,器官功能也衰退了,更何况还是一位晚期肿瘤病人,要说医生有什么好办法,那一定是昧着良心说话。这层窗户纸捅破了,家属心里也就释然了。病人拔除气管插管后,当天就去世了。
医疗不是万能的,在生与死的抉择上,人们更要在价值观和生命观上多进行一些思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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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需要在概率中抉择的情况下
医学最难把控的事其实是在黑白之间,被称为灰色地带。急诊在大家眼里是急危重症抢救中心,急诊人也是身经百战,练就了过硬的技术。但每一次急危重症的救治,都是一场如临深渊、如履薄冰的考验,需要急诊医生遇事不慌,沉着机智,胆大心细。
我曾遇到一位63岁的男病人,平时性格内向,不善于表达,久而久之,饮酒消愁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。三周前,不知什么原因,他中断了喝酒,出现了言语混乱、肢体震颤、间断谵妄的症状。医院治疗,其间他出现呼吸衰竭症状,进行了气管插管。
躯体疾病加上精神疾病,两类疾病互相影响,治疗上互相干扰,特别是脏器功能出现了衰竭征兆,对医生是一个很大的挑战。
病人处在镇静状态,还时有躁动。病人也不能老在镇静状态下,否则脱机拔管就是一个问题,时间一久,上机的并发症全出来了,这个病没治好,那个病就会要了命。可一旦拔管,这类病人发生误吸的危险还是很大的。拔与不拔,早拔与晚拔,成了一个难题。由于病人有精神疾病症状,平常熟悉的拔管指征和标准都失去了意义。医生要救人,胜算又不大。
我们找来病人的儿子,他的态度是不惜代价,全力以赴救治父亲。他表达了对医生的充分信任,愿意共担风险,病人脱机拔管异常顺利。
然而,天有不测风云,病人的病情发生了变化,第二次进行了气管插管。种种迹象都显示,情况不乐观。根据既往救治经验,我预感到病人凶多吉少。我再次把病人的儿子找来,将我的担忧如实说出。病人的儿子叮嘱我们,不要把不好的消息告诉他奶奶,一切他来承担。一旦该用的办法用了,不会怪医生。
信任可以让医生在不确定中敢于放手一搏。几十年的医疗实践,让我体会到,凡是被病人和家属充分信任和积极配合的救治,即使疾病再复杂,治疗再困难,成功的概率相对更高。
由于病人家属在治疗中非常配合,医护人员全力以赴,病人的病情有了转归,第二次拔除了气管插管,后来慢慢好了起来。
生命是脆弱的,每一次医疗救治都没有十足的把握,医生只有尽心尽责,争取最好的结果。所以,在医疗决策上是放手还是坚持,既是一项技术活,也是一个哲学话题。出类拔萃的医生,都不乏哲学家般的思考。如何让医学在生与死这个问题上做得不牵强附会?关键是要树立一个正确、豁达的生死观。
来源:健康报文化频道
文:医院急诊科赵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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